毛泽东直到1969年才知道,宋庆龄为了筹这五万美元,抵押了她与孙中山共同生活过的老宅。

那一年,毛写了一封求助信;宋没有回绝,两人各自守住一句承诺,真相被掩埋三十多年。

借款背景与请求

1936年秋,红军刚刚完成长征,抵达陕北延安,物资告急,中央红军所剩资金不足千元,外汇几乎为零。

苏区的地道粮食,已无法支撑四万余人的日常口粮,更别提补给和战备。

根据《中共中央财政经济工作文件选编》,财政局曾报告“延安中央机关数次断炊,靠打土豪暂时周转。”

锅里揭不开,枪膛里没子弹,没棉衣,没纸张,没药品,许多战士穿着长征途中打补丁的旧军装,晚上露宿黄土地窑洞,脚上只绑草鞋,冬天用羊皮裹腿御寒。

共产国际的援助早在1935年就已断线。

那年斯大林将重心转向欧洲,苏联外汇限制加剧,对华援助一度中止,苏区唯一一条与外界联系的通道,是香港通过秘密线输送零散物资。

毛泽东知道延安不能靠内部熬下去,他需要资金。

他亲自写了一封信,寄往上海,收件人是宋庆龄。

 

在毛的认知里,宋庆龄既是孙中山的夫人,也是国民党中少有的支持左派的声音。

更重要的,他认为宋庆龄仍与宋子文保持兄妹关系,后者正是时任财政部长,能调动海内外大笔资金。

信中语气直接,他坦言苏区资金困难,请求宋庆龄代向其弟宋子文借款五万美元,用于支撑部队和抗战宣传。

这封信是通过中共地下交通员递交的,由廖梦醒负责转送,送信人回报说,宋庆龄收到信后沉默许久,只回了一句:“我会尽全力。”

毛泽东以为,这句话的背后是宋家的关系网络,尤其是那位掌控国库的弟弟。

他不知道,早在1927年清党之后,宋庆龄就与宋子文决裂。

她公开宣布“不再承认南京政府的任何合法性”宋子文则紧跟蒋介石,视左派为“赤化乱源”,兄妹不通音讯,互不往来。

毛泽东也没有继续追问,宋庆龄既然答应,他相信这笔钱会到。

她的回信没有解释,没有辩解,她知道,毛泽东并不了解她的真实处境,也无从理解她要付出什么代价。

她决定,自己解决。

宋庆龄的筹款行动

宋庆龄手中没有五万美元,这笔钱对1936年的普通中国家庭而言,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数字。

她也不是坐拥资产的大亨,她的收入来源只有两块:广东省政府的“孙中山遗属抚恤金”,以及极少量的稿费和讲演报酬。

第一笔钱,她动用了抚恤金。

每月固定金额,以广东省币结算,她命人一次性提取了五万省币,根据当时法币与省币汇率,大约折合19万元法币,但贬值严重,换不到2万美元。

她联系了银行换汇,四家银行都不愿兑付,一是省币信用差,二是她的身份特殊。

她意识到,仅靠抚恤金无法完成任务。

她打开了保管箱,取出了她与孙中山在上海莫利哀路29号生活的产权证书。

那是孙中山晚年亲自选的房子,庭院里种着香樟树和南方桂花,里面还摆着他用过的书桌与沙发。

她去了汇丰银行上海分行,申请抵押贷款,手续不复杂,她身份特殊,银行没有为难,但条件苛刻:一次性付息,不得拖欠,且汇款用途不得登记。

 

她没有犹豫,签完字,银行直接兑给她一张五万美元面额的现汇支票。

为了避免国民党情报部门追踪,她分三批处理这笔钱:

一部分交由朋友周辅成安排汇款;一部分通过香港“国际和平妇女会”的转账渠道汇至陕北;余下则走中共设在上海地下党的隐秘渠道。

整个过程持续近两个月,期间她没有透露一句筹款细节。

她知道自己在被监视,每天清晨,门外巷口都会停着一辆陌生车辆,有人装作卖报,反复在门前出现。

她没有报警,她只是将日常节奏维持得一如既往,上午打字,下午散步,晚间读书。

 

唯一的破例是某个夜晚,她让管家提前熄灯,自己坐在灯下写了一封回信,言语极简:“款项已按原意处理,请勿再提。”

她没有告诉毛泽东这笔钱从哪里来,也没有提她抵押了什么。

她更没有提宋子文一分钱也没出。

五万美元对红军的影响

这笔钱,到了延安,不是一整笔到账。不是汇票,是分批到达。

第一批是粮食。装在几匹驴背篓上的玉米与小米,从西安外围的小商贩手中秘密购入,再由交通员一步步送入陕北。

没有标记,没有字条,中央接到粮时也不知道来源,只知道“上海方向来款”。

 

第二批是棉布与军装。到货时正值冬初,黄河一带已经零下,延安多处前线部队靠烧草堆取暖,战士夜晚值勤脚冻破、手指僵。

中央军需处采购了几百套棉军装,用于留守部队与哨岗岗位分发。

第三批最重要,是药品与印刷材料。

这是战争中最稀缺的资源,抗生素尚未普及,许多伤员感染后无法救治,靠烧酒与草药临时包扎。

而根据中央宣传部记载,当时《新中华报》与《抗战》杂志因缺纸停刊,《毛泽东选集》第一辑手稿一度因油墨不足难以排印。

五万美元所发挥的实际效果远不止数字,它给了延安喘息。

中央根据地的稳定,最终导致“东征”战略得以施行。

1936年2月,中共中央决定发起“山西东征”,进入国民党控制的山西西南部,主要目标是扩大根据地、抢占战略高地、测试国民党军防御能力。

东征成功,是红军战略由防御转进攻的转折,与这笔钱有关的还有另一件事:白求恩的到来。

白求恩1938年来华,但早在1936年,宋庆龄就开始通过“保卫中国同盟”向国际发出医疗援助请求。

她在加拿大、英国、美国等地发表多篇文章与演讲,称中国“正被日军侵略、民族统一战线需要支援”,并亲自写信邀请多位医生来华支援抗战。

 

她的身份是桥梁。

她既与中国共产党保持联络,又保有孙中山夫人的合法身份,能自由出入上海公共租界,能与西方通讯,她不隶属于任何政党,但每次都站在抗战前线。

延安记住了这笔钱,红军的很多人没知道是谁给的,但他们记得,“那年冬天,饭管饱了。”

真相揭晓与历史回响

时间快进三十多年,1969年,北京,毛泽东终于知道了当年这笔钱的来历,这不是偶然的揭露。

那一年,何香凝的秘书廖梦醒整理宋庆龄旧信件时,发现了一页手稿,是宋庆龄当年写给自己未寄出的信,信中写道:

“那笔钱,我已将老宅抵押,细节未曾告知对方,不可扰人前线之思绪。”

 

毛泽东收到这封转交信后,没有立刻开口,根据工作人员回忆,他坐着不动,沉默良久,只说了一句:“她拿孙先生的屋子,换了我们的命。”

这句话没有文饰,没有感慨,但分量极重。

毛泽东没想到,她是真的“全力以赴”。

此前,他只知道1954年中共中央曾委托潘汉年向宋庆龄转交等额还款,宋庆龄当时只说:“已清算,毋须多言。”没人知道,她始终没有说清自己付出了什么。

此事后不久,毛泽东指示对宋庆龄“给予高度尊敬”,具体用词未见公开文稿,但据档案口述记录,“不让她受一点闲气”。

 

宋庆龄在接受采访时,亦未提及此事,她始终对这段历史守口如瓶,她不愿被说成“资助红军的人”,她不想让别人以金钱衡量牺牲。

直到1981年5月16日,全国人大常委会授予宋庆龄“中华人民共和国名誉主席”称号,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获此荣誉的女性。

她没有任何党籍,却在多个历史节点都站在了最重要的位置。

红军长征结束,她送钱;抗战爆发,她组医疗队;建国前后,她为妇女、儿童、教育、医药奔走不息。

她死后,莫利哀路29号被定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,归属“孙中山旧居”,外界很少知道,那栋房子曾在1936年被她抵押,只为凑出那五万美元。

 

这件事始终没有被刻意宣扬,也没有写入教科书,真正知道细节的人,不多。

但这一笔帐,没有被遗忘,毛泽东记住了;延安记住了;历史记住了。